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歧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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歧陰

大門向兩邊移動,發出沈悶的“吱呀”聲。

眾人再次挪到大殿裏,擡頭望向正中央。崇蘭尊主六虛宗還有年代久遠的一些門派紛紛楞在了原地,瞪大了眼睛,眼神中滿是出乎意料。

雲寂掌門的臉“唰”地白了,眼神驚恐,嘴巴張大,身體退後了一步,隨即一軟,坐在了地上。

大殿的正中央掛著一副畫像,畫像上有一男一女。男的劍眉星眸,俊美無濤,女的品貌端莊,語笑嫣然。兩人看著郎才女貌,天造地設,很是般配。

段婳真人手指舉起,顫抖地指著那畫中的人物:“這…這…這不是寧玉師姐嗎?”

崇蘭尊主看著畫中的另一個人,一錘定音:“這畫中的男子是落陽宗的濟衍真君!”

沐清月表示疑惑:“寧玉師姐?濟衍真君?這是何方人物?為何我從未聽說過?”

首陽和玄玉一臉寵溺地看著她演戲。

段婳真人整理好情緒,想起了往事,臉上帶笑,聲音輕柔地開口說道:“你不知道也很正常。你還小,寧玉師姐幾百年前就離開了六虛宗,你自然是沒聽過。”

“那這濟衍真君怎麽和寧玉真人在一起?莫非他倆是道侶?已經結契。”沐清月再次好奇地詢問。

段婳真人抿了抿嘴唇,隨即下定決心,開口解釋道:“他們是道侶,也結了契。寧玉真人原是我六虛宗的二師姐,在宗內的地位僅此於安陽掌門。她和掌門是一個師尊,從小一起修煉,一起除妖。直到原先的掌門退位,安陽師兄接替了掌門之位。安陽掌門管宗內大事,寧玉師姐管宗內瑣事。”

“大約是兩百多年前吧。有百姓求助,寧玉師姐恰好在宗內,就接了這事,去那百姓所說之地。”

“那本是很尋常的一次外出,卻不知出了何種意外。寧玉師姐竟整整消失了幾十年之久。安陽掌門也足足找了幾十年。”

江子舒在一旁插話道:“消失了幾十年還要找幾十年?伏神大陸這麽大,就不怕寧玉真人是在那處隕落了?隕落的修士很少會有找到的。”

崇蘭尊主橫了他一眼:“三大宗門創立快有萬年。宗內長老弟子皆有魂燈,魂燈滅,才算隕落。想必這寧玉真人的魂燈一直亮著吧。”

段婳真人點了點頭:“是的。正因如此,掌門才會一直尋找。又過了幾十年,消失的寧玉師姐突然回來了。掌門大喜,詢問她這些年去了哪裏。寧玉師姐說被一處秘境給困住了,尋找了好久的出口,今日才得以回宗。那晚六虛宗真真是熱鬧極了。呆了沒幾天,寧玉師姐就著急要走,說是有要事。”

崇蘭尊主聽完這番話,猜到了什麽。看著畫像裏的濟衍真君,開口問道:“那這濟衍真君怎麽會和寧玉師姐在一張畫像上。”

沐清月擡頭看向了畫面中的兩人。

凈安山秘境的宮殿內。

段婳真人接著講道:“在我師姐走的那天,安陽掌門發現了道侶印。掌門以為寧玉師姐被那個野男人給騙了,氣的把她關了起來。師姐解釋過,說是落陽宗的濟衍真君,不是什麽奸人。”

一名落陽宗的長老說道:“可這濟衍真君早在三百年前就被妖物所害了,這,莫不是寧玉真人說慌了?”

“起初我也不信。濟衍真君璞玉混金,高風峻傑,更是時常雲行雨施,絕少分甘。所以濟衍真君的神隕禮我也去參加的,自是不信的。”

“寧玉師姐解釋不通,強行要走,還跟掌門說了狠話。掌門氣急,說要按門規處置。師姐也是個倔的,當即自廢修為。那天的六虛宗大亂,掌門廢了好些靈丹才保住師姐性命。也就是這時,濟衍真君來到了落陽宗。那晚不知道他們談了什麽,只是從那以後師姐就再不知所蹤。”

首陽的眼神一直註視著沐清月,看著她站在那,一直擡頭瞧著畫像中的兩人,心裏湧上陣陣心疼,只想把她抱在懷裏,狠狠安慰。

江子舒聽完八卦,看向了已經被扶起的雲寂掌門,看著那明顯蒼白的臉色,滿臉帶笑地問:“這到底是怎麽回事?聽仙樓成立不足百年,在下可從未聽說過什麽濟衍真君,雲寂掌門,這到底是何人啊?”

那名落陽宗的長老說道:“濟衍真君乃是我落陽宗劍修第一人,落陽宗直到現在都沒人能超過濟衍真君的修為。本來這掌門之位師尊想傳給濟衍師兄。但師兄沈迷修行,又時常除妖,便推說沒時間,唯恐管不好。師尊快要飛升,無法再等,只得把掌門之位傳給了雲寂師兄。這濟衍真君的隕落就是師兄說與我們聽的,神隕禮也是師兄提議辦的。那場葬禮師兄辦的甚是宏大啊。”

江子舒眼神裏閃過一絲不明的情緒:“雲寂掌門說的濟衍真君隕落?何時說的?”

那名長老思索了片刻回道:“這麽說起來好像是寧玉真人剛消失的那段時間。”

玄玉本在一旁安靜聽著,突然發現了什麽似的,打斷了這個話題,擡手示意道:“神案上好像有本書,難道是兩位真人所修煉的心法?”

眾人紛紛擡頭看去,發現確實是有一本書。

崇蘭尊主對落陽宗和六虛宗的人說:“既然與兩位有關,不妨前去一看。”

段婳真人點了點頭,隨即上前,查看一番後,發現並沒有什麽陣法相護,便拿起了神案上的那本書,仔細地翻看起來。

一盞茶後,段婳真人臉色微妙,看向了落陽宗的地方。

“這本書籍乃是濟衍真君的功德簿。”

江子舒搖扇一笑,朗聲說道:“哦?即是功德簿,那想必是可以給世人所看的。既然如此,勞煩段婳真人念與我們聽。我等修仙之人也可少走些彎路,早日渡劫飛升。”

段婳真人又看了落陽宗一眼,隨即回聲說好,便翻開了功德簿,一字一句沒有遺漏的念出了聲。

“伏神七百三十年,同金雙長老於蒼山除一長生廟青羊妖,護住三百二十七名百姓性命;伏神七百三十一年,同雲寂掌門於楠木溪除一香溪雷魚,護住六十五名漁夫性命;伏神七百三十二年,於嚄琚灣除一青白纓巨蟲,護住一千三百二十八名商人性命……”

夜色越來越濃,明月懸掛空中,柔和的月光輕輕撫摸著宮殿,落下細碎的暗影。

這本功德簿太長太長,眾人起初還聽得聚精會神,琢磨著要從中捂道。隨著天色越來越暗,眾人開始無精打采。修仙之人雖然不用睡覺,但到底抵不過生理反應。

宮殿的四周自動亮起了靈光,照的裏邊如同白晝。段婳真人還在那念著,看那冊子的情況,好像還有一多半。旁邊的人開始了竊竊私語。

“我們來的好像是秘境裏吧!”

“好像是的,我們來這不是來找珍寶的嗎?”

“那現在是在幹嗎?”

“這個會不會太長了點。”

“要不我們去別的地方看一下。”

“對啊,這宮殿這麽大,說不得東西都在別處。”

一位門派掌門打斷了段婳真人:“真人,這濟衍真君功德無量,我們現已知曉,日後修行定以真君為表率。現在我們去別的地方看看吧!”

“對啊對啊!”

沐清月一直在安靜地聽著,聽到這話也沒有任何動作。

段婳真人本來沙啞的聲音突然提高了:“伏神七百八十八年,同雲寂掌門於楠木林除一養神芝…”

眾人皆是一楞。

“伏神七百八十八年?段婳真人你沒看錯吧?這一年濟衍真君不是已經隕落了拿?”

“是啊,我記得神隕禮就是前一年的吧!”

“這……”

眾人紛紛看向雲寂掌門,連落陽宗的弟子都露出狐疑的表情。

段婳真人放下手裏的書冊,看著雲寂:“我記得養神芝不是雲寂掌門自己取的嗎。而且那一年你就是吃了養神芝突破的化身吧!”

沐清月好像完全不明白似的,張前走了幾步,接過段婳真人手中的冊子看了起來,隨後疑惑地開口:“咦?這濟衍真君真的好生厲害啊!去的地方,除的妖物都是修為比他高的,有的都活了幾千了呢。這些地方都是他自己決定去的嗎?”

那名落陽宗長老說道:“不是,濟衍真君平時大多在宗內修行,除妖之事皆是掌門安排。”

“沒有例外?”

“沒有例外!”

這下眾人也不提去別的地方,全部都吃驚的看向雲寂。要說這雲寂掌門可是掌管三大宗之一的領頭人,地位相當崇高,宗內輩分比他大的要麽隱世,要麽飛升了。所以他平時難免高傲,別說小門派的人了,其餘兩宗的掌門跟他說話時,他都端著架子。因此眾人對他多少都有點意見。

“難道是雲寂掌門故意派濟衍真君去那危險之地,所以真君才會受傷,然後被寧玉真人所救,卻不幸誤入秘境中。幾十年沒有找到出口。而雲寂掌門把那魂燈滅了或藏了,正好宣布真君神隕。而濟衍真君出去後和你對峙,不幸遇到妖物,雲寂掌門的神芝怕不是騙來的吧。”江子舒一語道破真相。

首陽不知道從那又搜出一本竹簡,念了一句:“寧玉真人功德簿,伏神七百四十五年,救得被落陽宗雲寂掌門所害的濟衍真君。”

凈安山秘境宮殿內。

眾人都怔住了,看著對面的雲寂目瞪口呆。

雲寂掌門努力站直了身體,“哼”了一聲,這時候回道:“這怕不是有人對落陽宗有意見,專門編出兩本書來潑臟水的。”

首陽森冷的眼眸如鷹一般銳利,如寒冰的嗓音在人群中傳開:“這上邊說的是你,說你修為低下,妒忌同門,搶的掌門之位後把救死扶傷的同門給害了,還假模假樣地辦葬禮。”

雲寂掌門蒼白的臉變得通紅,怒視著首陽,手指筆直地指著對方:“你怎麽知道這上邊寫的是真的,這冊子定是別人亂編來汙蔑本尊的。”

首陽二話不說,擡手使勁撕那竹簡。白光突然閃現,一瞬消失,冊子完整無缺。

首陽又把那竹簡高高扔起,手掌霎時金光流轉,擡手猛地向那冊子扔去一道光團。

金光與白光碰撞,發出巨大的聲響,晃人眼睛。待那刺眼的光暈消失,眾人看到那竹簡好好地飄在空中,周邊還有一圈淡淡的白色。

“是功德簿無異了,不是什麽人編的。”

玄門之人都不是傻子,剛才首陽用的威力有多大,他們都清楚,這下眾人都信了。再加上濟衍真君以前是真的救過不少修士與百姓,眾人開始七嘴八舌。

“雲寂掌門是不是該說點什麽。”

“沒想到落陽宗作為三大宗之一,宗門之中還有這等齷齪事。”

“這種品行的人怎麽當得一派掌門。”

落陽宗那邊比較有地位的一位長老這時候開口:“落陽宗之事,回去會稟報給閉關的長老,待有結果了,會給玄門一個交代。”

段婳真人伏神作揖:“靜候佳音。”

那邊的玄門眾人還在議論紛紛,這邊首陽走到了沐清月身側。倆人挨得極近,首陽的手垂在她的手旁,只差一指就能挨上。首陽垂眸目不轉睛地看著沐清月的側臉,聲音低啞,還帶著一股溫柔的音調:“快結束了!”

沐清月低低地“嗯”了一聲。擡頭向首陽看去。首陽與她離的極近,沐清月不經意間與他的眼神對視上,兩人溫熱的呼吸都噴灑在對方的臉上,首陽稍一低頭就能觸碰到沐清月的嘴唇。

看著首陽那晦暗的眸光,聽著他微微加重的呼吸,沐清月猛地後退,撞在了玄玉的身上,臉上迅速漲起了一層紅暈,一雙靈動的大眼睛眨了又眨,隨即低下頭,閉上了眼。

玄玉看著身前的兩人,抿了抿嘴唇。擡頭看向對面的一群人,開口說道:“我剛才去後殿,發現了一些東西,諸位不去看看嗎?”

眾人從八卦中回過神,三三兩兩地向後殿走去,一道道驚呼聲從裏面傳了出來。雲寂聽到那聲音,竟然也進去了,完全不顧臉面。

瓊花宗的人也打算進去,大殿中就剩下閑雲谷三人和江子舒了。

江子舒走到沐清月跟前,展顏一笑,身體前傾:“不知清月仙尊的師尊是濟衍真君還是寧玉真人?”

沐清月看著江子舒,眼睛張大,眉毛微微擡起:“江城主在說什麽?我出生不足兩百年,兩位真人我可都沒見過,江城主何來此言啊?”

江子舒好像信了“哦”了一聲,正待再開口,見沐清月忽然看向他的身後,神秘莫測地說道:“江城主,這樣說話聽得到嗎?要不要再近點?”

說罷,沐清月裝模作樣地往前探身。江子舒頓然轉身,看見了還沒進去內殿的崇蘭尊主。遠處的崇蘭淡淡地掃了他一眼,遂轉身進入後殿。江子舒大驚失色,慌裏慌張地往那邊跑,嘴裏還不停地碎碎叨叨。

沐清月笑了起來,眉眼彎彎。看著遠去的背影,轉身欲走。

“唔……”

沐清月的臉磕在了首陽的身上,好巧不巧正磕在衣服的金屬上。鼻子瞬間一酸,眼裏漾滿了淚水。

首陽的臉色立馬緊張起來,一把扯下她的面紗,一手給她揉鼻子,一手給她擦淚水。除了小的時候,他現在還沒見沐清月哭過。心裏緊張的要命,暗罵自己湊上來做什麽,又不是不知道她的性子。

首陽眉頭擰成一團,嘴裏不停安慰:“馬上就不疼了!”

玄玉撿起地上的面紗,看著她倆。好一會兒後,沐清月緩了過來,悶悶地說了一句“走吧”,聲音還帶著哭腔。

首陽耷拉著腦袋跟在她的身後,玄玉也捧著面紗跟上。

沐清月心裏念念有詞:“長大後就沒疼過幾回,怎麽每次都是首陽弄的,該不會命裏犯沖吧!看來以後要稍稍疏遠些了!”

閑雲谷內。

沐清月剛沐浴完,穿著紅色的中衣舒服地往床上一砸,被子一卷,長長地謂嘆一聲,打算睡死過去。

房門被輕輕地扣了幾下,玄玉的聲音傳了進來:“睡了嗎?師尊。”

沐清月蠕動了半天,才從床上坐了起來,眼神哀怨地看著門口,語氣沈悶地說了一句“進來吧”。

玄玉進門後仔細地打量了她一眼,隨即沖門口喊道“可以進來”。

首陽低著頭進了門,擡頭稍微掃了一眼那紅色的身影,看著那寬松的裏衣。默默地做到了桌前的圓凳上,自己倒水喝。

玄玉搬了一個圓凳坐到了床邊,擡手理了理那露出的鎖骨,低聲說道:“羽安城一商戶求助閑雲谷,說岐陰山西側有妖物,吃了幾個府內的下人。那人跑的快,只是送往外地的貨物還留在原地。那些貨物是他的全部身家。那人說如果可以,那貨物如果有剩,請仙尊幫忙帶回。”

“要去嗎?”

玄玉把枕頭給她往上移了移,沐清月身體後傾,靠在枕頭上,轉頭問首陽:“岐陰山的妖,你認識嗎?”

首陽看著沐清月常用的茶杯,擡手喝了一口茶水。

“我在時,岐陰山無妖,這妖想必是我走後去的。”

沐清月擡頭斜看著床頂,開口說道:“那就去吧,離得這麽近,閑雲谷應該管的。”

話音一轉,問玄玉:“秘境之後,落陽宗什麽情況。”

閑雲谷清雲院內。

“秘境之後,眾人都得了或多或少的靈寶。”

“這次的秘境,玄門之人沒有損失多少人,又得了相比其他險地頗豐的收獲,都很滿意。而且…”玄玉笑了一下。

“而且還聽到了那麽大一個秘密,回去以後也很有傳資,更滿意了。至於落陽宗那邊…”

首陽接過話頭:“雲寂已經下位,落陽宗資歷頗深的一位長老暫代掌門之位。至於要不要廢其修為,逐出師門,落陽宗還在商量。”

玄玉接著說道:“這事太大,濟衍真君在落陽宗的地位又太高,而且當天看到的人又多,這事不會不了了之的,放心。”

沐清月走下了床,隨意地穿上鞋,打開窗戶,仰頭看著掛滿星光的天際,平靜地說道:“你說師尊希望我這麽做嗎?我將來要是去見他們,他們會怪我多事嗎?”

夜風吹亂了她的長發,首陽走到她的身邊,擡手給她撫平,微微俯身看著她。

“不會的!無論見到怎樣的你,你做了怎樣的事,他們待你的心一如既往,不會變得!一直都不會!”

沐清月笑了:“看你說的,好像很了解他們似的,你又不是他們。”

過了一會兒,沐清月重覆道:“真的不會嗎?”

首陽堅定:“不會!”

“師尊打算什麽時候出發去岐陰山?”玄玉的聲音從背後傳來。

沐清月思索片刻,轉身回屋把鞋隨意脫好又躺在了床上。首陽看著她移開了眼睛。

“明天吧。回來好長時間了,也歇夠了,明天去吧。”

“好,我去準備。”

說罷兩人關好房門一起離開了。沐清月往枕頭上一砸,徹底睡死過去了。

第二天岐陰山內。

已是初秋,岐陰山剛下過一場秋雨,空氣濕潤,清風刮過,微微泛涼。

岐陰山少有人來,沒有官道,只有上山打柴的農夫或者獵人踩出的小道。

悉悉索索地聲音傳來,還算翠綠的蔓草叢被一雙黑靴碾過,隨即一道金光閃過,高高的蔓草向兩邊倒去,露出略微泥濘的土地。

首陽冷清的聲音響起:“走這邊。”

沐清月細微地打了個寒顫,走在被首陽處理幹凈的小道上。

玄玉的聲音幽幽地從沐清月背後傳來:“早起讓你多穿點,現在知道冷了吧。”

沐清月還穿著那身薄紗,心不在焉地說道:“誰知道天氣說涼就涼,在谷裏明明沒這麽冷的,這岐陰山還真是陰啊!這一直這麽冷的嗎,首陽?”

首陽看了她一眼,脫下了自己的外袍披在她的身上。

剛從儲物戒裏翻出一身秋裝的玄玉…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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